上班第二周,假期綜合癥晚期患者依然晚上睡不著,早上起不來。唯一能夠解救的只有
從(cong)一小條雀巢速溶(rong)咖啡,到一大杯星(xing)巴克(ke)蒸餾。
我有(you)個(ge)朋友,是個(ge)深度的咖(ka)(ka)啡愛(ai)好者(zhe),有(you)一(yi)條(tiao)能辨別咖(ka)(ka)啡產(chan)地的金(jin)舌頭(tou)。每次當(dang)我甘之(zhi)如飴喝下(xia)一(yi)大口咖(ka)(ka)啡時,他(ta)就會(hui)笑著說(shuo),味道如何?我恨這個(ge)問題,因為(wei)我的答案從來(lai)只有(you)苦、酸、甜(tian)、澀這幾(ji)種(zhong)組合,而(er)他(ta),喝完一(yi)口以后總能逼格很足(zu)地說(shuo),這批阿拉(la)比咖(ka)(ka)啡豆混(hun)過了,巴(ba)西和哥倫比亞都有(you)。我真(zhen)想給他(ta)一(yi)個(ge)大白眼!!!!!
前幾年,當(dang)他(ta)突(tu)然說這杯咖(ka)(ka)啡混了(le)越(yue)(yue)南(nan)和云南(nan)普洱(er)產的咖(ka)(ka)啡豆時,我(wo)簡直都要笑出來。云南(nan)普洱(er)啊(a),你以(yi)為普洱(er)茶啊(a)!可是,最近(jin)幾年,云南(nan)咖(ka)(ka)啡越(yue)(yue)來越(yue)(yue)頻繁地從他(ta)嘴巴里(li)飄出來,就在剛才(cai),他(ta)抿了(le)一口星(xing)巴克(ke)美式,滿含深情(qing)地嘆了(le)一句,云南(nan)咖(ka)(ka)啡越(yue)(yue)來越(yue)(yue)多了(le)……
每年(nian)11月至次年(nian)3月,是云南普洱市咖啡豆的(de)采(cai)收(shou)季(ji),大開河村(cun)76歲的(de)農(nong)戶王(wang)(wang)忠(zhong)學不時(shi)拿(na)起手機,查看紐約市場上的(de)咖啡豆期貨價(jia)格趨勢,這一天(tian)的(de)價(jia)格是14.9元/公(gong)斤。王(wang)(wang)忠(zhong)學決定再等(deng)一等(deng),“今年(nian)巴(ba)西咖啡產量太(tai)高,價(jia)格走低(di)。”他已經習慣了將自己(ji)的(de)咖啡豆分(fen)成幾批出售,分(fen)散風(feng)險。
在距離王忠學咖啡地不遠處的一家脫殼廠里,曾到國外參加咖啡師大賽的總經理李春梅,熟練地用特別定制的意式咖啡機制作expresso,她細細品嘗著咖啡上覆蓋的那一層細膩濃郁的油脂,與此同時,她的丈夫正在一旁沖泡當地盛產的普洱生茶,象征著東西方文化差異的茶與咖啡,在這里和諧共存。
大開河村位于云南省普洱市的山地地區,分布著成百上千像王忠學一樣的小農戶,他們的咖啡種植知識、價格趨勢研判方法,大多來自雀巢咖啡中心的免費課程培訓。在咖啡中心所在的工業園里,還有像李春梅的脫殼處理廠合共二十多家。在云南普洱,參與“搶豆”的包括雀巢、星巴克、億滋等跨國公司,也有像北歸一樣的本土巨頭,但至今,雀巢“搶”到的豆,仍然占據普洱咖啡豆總產量的20%以上,這些咖啡豆不僅供給(gei)中國市場,更(geng)有部分作(zuo)為(wei)原材(cai)料送往歐洲。
提供培訓和有競爭力的價格,鼓勵農戶(hu)種植更優質的(de)咖啡豆;與小農戶合作,而(er)不是(shi)自建大型商業種(zhong)植園……雀巢努力在(zai)云南做一個可信賴的“咖啡先生”,由此獲得的利潤,與(yu)像老王和李春梅一樣的合(he)作(zuo)方共同分(fen)享(xiang)。但(dan)這樣的共享價值并非“慈善”,而是保障企業穩健、長遠發展的商業抉擇。
根據近年的官方統計數據,無論是種植面積還是產量,云南咖啡均占全國的99%,成(cheng)為云南名(ming)列第三的出口創匯(hui)產品,僅次于蔬菜和煙草。其中,云南咖啡又以(yi)普洱作為最重要的產區。
然而,就在二十多年前,整個云(yun)南只有在零星地區(qu)種植(zhi)著一(yi)(yi)些咖(ka)啡樹,產(chan)量微不足道(dao)。雖然普洱和(he)世界(jie)著名的咖(ka)啡種植(zhi)黃金地帶牙買加、哥倫比亞等處(chu)于同一(yi)(yi)緯(wei)度,但像王忠學(xue)一(yi)(yi)樣的小(xiao)農戶,主要種植(zhi)的是茶葉(xie)、橡膠和(he)芒果等作物,根本沒有嘗過一(yi)(yi)口(kou)咖(ka)啡的味道(dao)。
而對于像雀巢、億滋、星巴克這(zhe)些跨(kua)國公司來說,過于單一的原材料生產地也意味著風險,處于對供(gong)應鏈安全、分散風險、成本等(deng)方面的考慮,巨頭們都在全球(qiu)尋找更多的咖啡種植(zhi)地。
▲ 孔贊龍(long)(Gonzalo Contreras)
1988年,雀巢決定在云南省支持咖啡種植,并于1992年設立了咖啡農藝服務部,先后派駐六任外國專家駐扎,重點提供免費的培訓和技術援助,并建立咖啡品質保證實驗室以及綜合處理和倉儲設施。自1995年起,已經為超過一萬人提供田間管理、加工技術等培訓,無論是否雀巢的供應商,都可以參與。而在2015年剛剛接任的,就是專業于農業生態系統的墨西哥人孔贊龍(Gonzalo Contreras)。
▲ 工作(zuo)人員(yuan)測評農戶送來的咖啡品(pin)質
至今種了24年咖啡的王忠學,早已習慣了這些普通話不太好但專業知識豐富的“老外”,每次到雀巢咖啡中心參加培訓或者出售咖啡豆,都會和這些工作人員熟絡地打招呼。現在,他經常向別人自夸具有前瞻性,成為普洱最早一批種植咖啡的農戶。2015年,王忠學家的咖啡產量為10噸,屬于小農戶中的“大戶”。近年來他已經處于半退休狀態,和老伴一起住在普洱市區的新房子里享福,農作物由30歲的兒子全權打理,只有在農忙時才來幫忙。“我們的房子,都是依靠種咖啡賺來的!”他指著晾在院子里成堆的金黃色咖啡豆,笑著告訴CSR環球網。
▲ 王忠學
各地的“農二代”紛紛逃離鄉村進城打拼,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以及下一代繼續從事農業,但普洱的農二代,似乎不急于洗腳上田。
雖然跨國(guo)巨頭們陸續加入到“搶豆”大戰中,但普洱的農戶也(ye)并非永遠處于優勢,比如國際預測2015-2016年間巴西咖(ka)啡豆產量將達歷史新高,在(zai)普洱的農(nong)戶(hu)自然(ran)也賣不出(chu)好價錢(qian),只(zhi)能賣到14元(yuan)-16元左右的成本價格,又如1999年當地遭遇極為嚴重的一次霜凍(dong),咖啡樹(shu)元氣(qi)大(da)損,甚至有小(xiao)農戶(hu)承受不(bu)了損失,種回茶葉、甘蔗等傳統作物。
雀巢鼓勵(li)農戶選擇多樣化種植而不是單一耕作——這個收咖啡大戶(hu)告訴農民:
你們別種那么多咖啡!!!
事實上,多樣化種植不僅能保護土壤,農戶也更能承受市場和自然災害帶來的風險,一旦某種作物失收,仍然能依靠其它作物維持生計。同時,雀巢更傾向于與小農戶合作,以透明的紐約期貨價格作為定價導向,將壓縮層級而獲得的利潤空間與農戶共享,與之建立更加牢固的關系。
▲咖啡晾曬
價格的波動很大程度上影響著農戶的抉擇,從長遠來看,假若越來越多農戶因為風險而退出種植,將直接導致雀巢的原材料成本上升,多樣化、科學化種植和小農戶合作模式能夠更有效保證農二代、農三代的參與,這樣的農戶更具有靈活性,也更能抗擊風險,而企業在可持續發展的農業社區里,保障了長遠穩定的原材料供應,從源頭上對種植質量加以控制,對于雀巢來說更利于穩健、長遠的發展。
保證質量降低風險
把 錢 賺 了
目前,在普洱有近3000個合作伙伴為雀巢提供咖啡原材料,涉及36000名咖農,覆蓋近20萬畝的種植面積。在他們的房子上,都掛著一個寫著“4C”的認證(zheng)牌照,雖然(ran)像(xiang)王忠學一樣(yang)的種植戶(hu)不(bu)懂英語,但他知道有了這個牌照,意味著更高的收(shou)購價(jia)格。
4C協(xie)會(4C Association),是一(yi)個關(guan)注咖啡產(chan)業鏈(lian)中,包括農戶、零售商、烘焙商等利益(yi)相關(guan)方的全球性組織,包含了(le)社(she)會、環(huan)境(jing)和(he)經濟三個方面的28項準則。比如保護生物多樣性,將(jiang)化學藥品對人類健康和環境的不利影響降至(zhi)最低,為工人提(ti)供居住條件(jian)并(bing)支持其基本(ben)教育,平等(deng)對待季(ji)節性和計件(jian)工人等(deng)等(deng)。經過近年(nian)的推動,至(zhi)2015年(nian),雀巢從咖農處采購的咖啡生豆,已經全部達到4C咖啡(Common Code for the Coffee Community)的認證標準。
▲ 4C認證
對于雀巢來說,這樣的舉措能更有效地全程跟蹤自己的供應鏈,從長遠來說降低潛在風險,為此更愿意為咖農代繳成為4C組織成員也需要的費用,而對于農戶來說,最直接的推動方式就是價格,更高品質的、經過認證的咖啡豆能從雀巢獲得更高的收購價,同時自己的生活、工作環境得到改善,何樂而不為?
▲ 王(wang)忠學夫婦在清洗咖啡豆
不過,雖然雀巢一直在普洱積極倡導科學的可持續的咖啡產業,推動4C認證提高咖啡質量,但農戶將咖啡賣給哪家企業,依然是一種自由選擇。對于企業來說,與農戶過于緊密的捆綁關系,也可能意味著為當地經濟發展擔責,這絕不是單一企業所能做到的。有意識地控制規模,企業之間充分競爭。普洱在二十多年間,從一個咖啡文化沙漠變成在國際上舉足輕重的咖啡產地,越來越多的農二代、農三代愿意加入種植行列,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這種模式的成功之處。事實上,類似的模式并非中國市場特有,雀巢乃至其它咖啡巨頭,也在全球范圍內通過相似的方式,挖掘出更多的咖啡種植區。
現(xian)在(zai),七十多(duo)歲的(de)王忠學雖然最(zui)鐘(zhong)情的(de)還是普洱茶,但偶爾也會(hui)喝(he)上一杯咖啡(fei),在(zai)大開河(he)村,越(yue)來(lai)越(yue)多(duo)農戶愿意(yi)接受(shou)這(zhe)種“西(xi)方”與“小資”的(de)飲品(pin)。對(dui)于他們(men)來(lai)說,喝(he)咖啡(fei)可能不是品(pin)味閑暇時光(guang),而更像是對(dui)勞動成果的(de)驗證與分享。
暫無信息